新华社专特稿（包雪琳）美国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戴夫·卡尔霍恩18日首次出席美国国会参议院就波音飞机频繁暴露安全问题举行的听证会，遭联邦参议员炮轰。他承认企业的安全文化有瑕疵，但坚称企业正在改进，致力于提升产品安全性能。

这场听证会又浮现一名“吹哨人”。这名波音员工自称目睹了企业对安全问题的“系统性忽视”，直管领导甚至要求他们在监管机构来检查前藏匿不合格部件。

反复遭拷问

卡尔霍恩当天出席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举行的听证会，其间首先向2018年、2019年关联波音737 MAX型客机的两起致命空难遇难者亲属道歉，承认今年1月初波音737 MAX 9型客机发生脱落门塞（内嵌式应急门）事故的根源是存在“制造缺陷”，他将对此承担责任。

他说：“我们的（安全）文化远称不上完美，但我们正采取措施并取得进展。”

尽管卡尔霍恩显露改进姿态，密苏里州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乔希·霍利等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成员并未对他客气。据路透社报道，卡尔霍恩多次被问及波音的安全文化、他所获薪酬以及在安全问题屡遭曝光后为何没有立即辞职等。

卡尔霍恩2023年总薪酬为3280万美元，比前一年的2260万美元增长45%。卡尔霍恩打算在今年年底时卸任，波音正在寻找继任者。

曝安全隐患

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布卢门撒尔在听证会上提到，波音近期再次曝出安全问题。

路透社13日援引两名知情人士说法报道，一些未交付的波音787型“梦想客机”机身部分有数百个紧固件遭错误拧装。这一制造缺陷在位于南卡罗来纳州的波音787工厂被发现。

一架飞机通常需要超过900个紧固件，这些有问题的紧固件位于机身的纵梁部位。按知情人士说法，操作人员安装时弄错了方向。波音正在查找原因，以便确认需要重新安装的部件数量。13日波音回应路透社称，紧固件错误拧装对客机交付“影响有限或没有影响”。

波音总工程师霍华德·麦肯齐18日在听证会上再次淡化上述制造缺陷的影响，称波音初步分析报告显示，紧固件遭错误拧装不影响其安全性。

再现“吹哨人”

参议院两家委员会4月举行听证会时，已有“吹哨人”指出波音的安全漏洞，18日又有“吹哨人”站出来。波音公司华盛顿州伦顿工厂质检员萨姆·莫霍克在听证会上说，对可能有安全隐患或未按规定做生产记录的部件，波音选择“系统性忽视”。

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在18日听证会前发布一份报告。莫霍克在这份报告中说，波音公司2020年恢复生产737 MAX型客机后，他处理不合格部件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和苛刻”。那些可能指向部件不适合在客机上安装的记录遭直管领导明令指示“抹掉”。

莫霍克指认波音在得知联邦航空局去年6月要检查工厂前夕，要求员工把绝大部分不合格部件藏起来，避免被联邦航空局检查人员发现。莫霍克说，这些不合格部件原本存放在工厂外部，随后被转移或丢失。一旦被检查人员发现，波音将被要求增加存储空间、雇用更多人员，这无疑将增加运营成本。

波音一名发言人说，企业17日晚得到这份报告，正在研读报告内容。“我们一向鼓励员工报告他们的安全关切，确保飞机安全是企业优先事项。”

波音还提到，已扩大质量控制团队的规模。“2019年以来，每架飞机的质检次数大幅增加。”

有起诉证据

布卢门撒尔说，对波音而言，这次听证会是“反思时刻”。据他所知，美国司法部已掌握大量证据，可起诉这一航空业巨头。

美国司法部官员5月14日向得克萨斯州联邦法院提交信件，表示波音公司违反了2021年达成的延期起诉协议，司法部将在7月7日前告知法院是否起诉。

2018年10月和2019年3月，印度尼西亚狮子航空公司和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航班先后发生空难，总计346人遇难，失事飞机均为波音737 MAX 8型客机。2021年1月，美国司法部对波音公司提起相关刑事诉讼，并与其达成延期起诉协议。波音同意支付超过25亿美元的罚款和赔偿，并承诺充分合作，按要求实施合规和改进计划。

在那以后，今年年初的门塞脱落事故再度引发外界对波音质量安全的质疑。美国联邦航空局2月底限制波音增产737 MAX型客机，要求波音在90天内提交整改方案，以解决其“系统性质量控制问题”。波音公司5月30日向联邦航空局提交了整改方案。